大笑同一醉,取乐平生年。

La Vie En Rose

*随缘产物,是短打且没有后续,交个党费。

*我流杰蝶,请务必想好了再点开

BGM走:La veillée

外面像是下雨了。

 

落雨总是昏昏沉沉朦胧了一片的模样,云层不太厚,却又连带着天边都屏断,只留下云雾的虚影在空荡荡的庄园枯枝间游荡。天地间空落落只有那盏晦暗老灯杵在勉强能通过的小路边缘,线路老旧随时都可能寿终正寝,却仍对飞蛾小虫有着致命吸引,围着裸露在外的灯泡就是一阵吵闹。

 

美智子被雨声惊了清梦,缓缓醒来一点迷蒙的光线从低垂帘幕下面压进来,然后在地板上漫开一小块的潮湿。只有反复的雨点执着地下落,坠在檐下的铜风铃浅浅摇晃着。

 

监管者中新来的女性总归有那么几分优待,最里面也最清净的屋子归了她,平日除了狩猎便无人叨扰罢。美智子无言,她也乐得清闲时不时哼着东洋和歌,就着穿堂清风,红衣扇舞下水袖将珠翠埋藏。

 

她固执地探出折扇,试图挽留什么般连带指尖都颤抖,可精巧扇骨的尖刃自然是留不住水珠,停顿了片刻便陡然全都落进地里无声无息地消失。

然后美智子黑鸦似的羽睫颤了一下,樱唇开阖可终究是将所有都咽回心尖尖那点地方,湿漉漉地抬了眼眸看向屋檐上徘徊的那些流岚雾霭。穿堂的风卷了刚开的紫阳花香气,连携着艺伎的一声叹息飘往林间幽深。

 

美智子小姐。

身形高大的男人压低了帽檐从木门进来,探出左面巨爪颇为小心翼翼地仅以尖端的一点点撩起绣了千只鹤的帘子。美智子偏过头望他,嗅见一身落雨潮气也难以泯灭的苦杏仁气息,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晃过神调度回一个标准的微笑,方才几秒的落寞全部都被扔到云鬓之后。

 

杰克盯着微微扬起漂亮弧度的唇角思索,直到美智子又倾身凑近了些,抬了墨黑的眼眸直径望向他的,视线下垂些便又会望见那樱花似柔美的唇瓣。他的巨爪收拢了一下,从背后用那只完好的手摘出一朵鲜亮的红玫瑰。

 

献给阿弗罗狄忒。他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恍惚了几秒略加思索,却又只能这样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外面又下雨了一样稀疏平常。

 

美智子张开那素白的扇面遮了半脸,可唇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她等了一会儿才接下那支仍沾了水珠的红玫瑰,用食指和中指捻着绿意盎然的花茎。兴许是方才从花园里折下来的鲜花,那盛了雨滴的花瓣红得耀眼,太过明亮。在这清冷的屋子里像一团小小的火苗,不经意间就漾开一圈的涟漪。

 

杰克垂着眼睛看她,总归是没有等来美智子再一次地看向他,美智子的个头只能到他锁骨的地方,加了乌黑的发髻也不及他的下巴。他在这过分安静的水潭里挑挑拣拣也选不出来什么话语,只好略过头去看房檐上叮叮当当的铜风铃,轻描淡写地把庄园主的安排全兜了出来。

 

可美智子的平视只能到杰克的胸前,一丝不苟的领带和西服扣子,还有熨烫平整的衬衣。她用折扇掩了半面,定定地看着那盛了雨露的花心,捻了那玫瑰花好一会儿才攥紧了些,转过头便顺手将那艳色的中心插进木桌白瓷的小瓶里。

 

夏天就要结束了。美智子缓缓放下挡了半面的折扇,她站在垂了朦胧纱帘的窗边,又将扇子探出去接下从屋顶滑落的水珠。杰克闻着这声动了动,思忖片刻没有应她,视线也连带着转向那折扇的尖端,一柄尖匕藏在那精巧的扇骨里,此刻正肆意地反射属于金属的光泽。

 

如果这是梦,还请别让我醒来。美智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刚从云端飞下来,就像在庄园里面对猎物似的轻描淡写。她的指尖颤了一瞬,连带着刀刃上那颗水珠也颤抖着,美智子缓缓地阖上了眼睛,手腕一振,那滴水便落回地面归为尘土。

 

杰克转过来,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又重新执回那朵鲜艳得过头的红玫瑰,像触碰了什么精致玻璃器皿一样,轻轻地用玫瑰花在美智子的额间敲了一下。

 

可我就在这里。杰克说。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他的语气与笑容统统好比寻常,顺带着还哼起平日热衷的故乡曲谣。

 

美智子重新张开折扇掩了半面,一簇活火从玫瑰花心烧到停滞的心房,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地,她缓缓地转移了视线,假装对在清风和细雨间摇曳的千只鹤布面来了兴致的模样。杰克重新将鲜花放了回去,那朵红玫瑰当真是亮得出奇,落在宁静的潮水间卷起一场温柔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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